倾盖如故 第四十三章 温周

2023-02-25 16:06:44 来源:哔哩哔哩

第四十三章

{高崇飞下高台拿出山河令,言明此乃长明山剑仙的信物,剑仙曾发誓若是鬼谷危害江湖,可凭此物以他的名义号召群雄。此时,他愿把山河令归还给天下,这权利他可以不要,只想荡平鬼谷给死去的兄弟报仇,还江湖以安宁。他邀请同道中人与他歃血为盟,放下以往的恩怨,齐心合力一起剿灭鬼谷。黄长老出言讽刺,被高崇压着滴了血,范怀空,巨鲸帮,漕帮,海沙帮等都表示愿以高崇马首是瞻。封晓峰此时却问高崇,高崇先前说剿灭鬼谷后会打开武库,把秘籍物归原主,那阴阳册和六合神功这两个无主之物怎么处置。黄长老附和,怀疑高崇是想占为己有。高崇却否认两者是无主之物,说容炫有师门,六合神功会给到他的师门。而阴阳册自然也要交还给神医谷。众人说神医谷的人都死了,给谁。飞沙帮称自家帮主与神医谷是至交,应该给他们保管。有人反驳后,众人企图以当年青崖山一役论功行赏。山的那边,温客行铁青着脸看着这群丑陋的豺狼,眼里充满了恨意。}

“功劳最大?”叶白衣轻飘飘却充满内力的一句问话让本就心虚的江湖人浑身一抖,闹哄哄的空间内瞬间鸦雀无声。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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十二连环坞掌门止不住地颤抖,他忍不住吞了一下口水,“咕噜”,空间内突兀的声音终于让神经紧绷的他双腿一软,瘫在地上。身边的江湖人纷纷低着头不敢做任何反应。

叶白衣面无表情冷冰冰地继续说道,“尔等帮本尊清理了门户,本尊是否该回报一二呢?”容炫再不孝那也是容长青托付给他,而他花了二十多年精心培养出来的孩子。

空间内无人敢应答,此刻似乎连空气都凝结了,落针可闻。

叶白衣把目光投向高崇,“你知道他的师门?那当年他中毒,为何不告知本尊?”

高崇脸色发白,因为当年他准备知会剑仙的时候,被他爹拦住了!他爹说毒剑是他的,万一剑仙迁怒,五湖盟将瞬间倾覆。

“对不起!”高崇缓缓跪下,却说不出任何辩解或者悔恨之话。张玉森,陆太冲,沈慎及五湖盟众弟子见状也都纷纷跪下。

光幕上叫嚣着要分功劳的几家也心虚地跪了下来,企图能得到剑仙的原谅。黄鹤低着头直愣愣地站在那,脸色阴沉,不知在琢磨什么。

叶白衣紧紧握住古刃龙背,愤怒和悔恨在心中沸腾,烧得他灵魂灼热难耐。

“难道你没有错吗?”温客行铁青着脸站起来,低沉嘶哑的声音下是他随时喷涌而出的恨意。

周子舒站起来担心地抓住他的手臂,“老温!”

温客行用扇子毫不客气地指着叶白衣,“你为什么要放那种害人害己的祸害下山却又不闻不问?”

叶白衣自然也后悔,但他依旧理直气壮地反问,“莫非要本尊一辈子跟着他?”

温客行怒吼,“清理门户是你应该的!该你出现的时候你不来?现在你又为何出现?既然不愿鬼谷存在,又为何放任鬼谷在世。说什么若鬼谷危害江湖,你必出山剿灭鬼谷。呵,等你出来,别人坟头草都比你高了。既然不愿干预江湖事,那就从一开始到现在都别出现!伪仁慈,假正义!”

叶白衣哑口无言,无论是当年容炫的事,还是鬼谷,作为受害者的温客行都有资格指责他。

温客行又指向飞沙帮,目光里充满了恨意,“还有你们!当年横着刀装模作样地劝那个人交出我爹。我爹离开后,你们对神医谷的入侵充耳不闻。至交?我呸!塞北的城墙都没你们脸皮厚!”

飞沙帮帮主浑身颤抖地伏趴在地上,“对不起!衍儿……”

“闭嘴!!!”温客行嘶吼,“你有什么资格唤这个名字!”这个名字彻底点燃了他的怒火。

“老温!”“阿行!”周子舒皇帝惊恐地看着身体摇晃的温客行,连忙上前搀扶。

温客行痛苦地捂着头,大半个身子靠在周子舒身上,滔天的恨意撕裂着他的灵魂,他却努力平静地冲皇帝露出一个安抚的笑容,“我没事,皇伯父,您坐。你这奴才,愣着干什么?还不扶你主子坐下!”

大监战战兢兢地扶着皇帝,皇帝心疼地抬手抚摸温客行的脸庞,轻声哄道,“好孩子,气大伤身,不值得。善恶到头终有报,我们且看着。天不报,朕来报。”

温客行睫毛微颤,一滴泪落在粗糙却温暖的手上,“……好。”

愤怒的野兽被劝回了巢穴,它收起利爪,软弱无力地靠在伴侣身上,无辜……无害……

周子舒什么都没有说,他紧紧搂住温客行,眼底是无边的幽暗:人总要为自己的选择付出代价的,不是吗?

无言以对的叶白衣看着手中的古刃龙背,苦笑:真是上辈子欠了你们父子的!

静若寒蝉的江湖人低着头,有愧之人恐惧,无愧的人叹息。

范怀空看着十二连环坞的方向,心中悲叹:能与打家劫舍的强盗共商大事,却仅仅因为出身鬼谷便对薄情司这些弱女子赶尽杀绝。如此荒唐之事,可为何先前连他都没有察觉到任何不妥呢?

{周子舒震惊地看着温客行捏扇子的手因为过于激动而颤抖。温客行却浑然不觉,只是愤恨地说:“打啊,打起来啊!”

周子舒死死盯着温客行充满恨意的脸:“老温,你到底是谁?”

台上剑拔弩张,大战一触即发。

温客行阴翳着脸嘲讽:“想打又不敢打,没种!”

周子舒一把抓住温客行拿着扇子发抖的手,激动地问:“老温,你到底恨的是五湖盟,还是整个江湖?你还骗我你不是容炫之子?”

温客行看向他,无奈却真诚地说:“阿絮,你信我也好,不信也罢,相识以来,我从未骗过你。”

周子舒:“既然如此,那何必和这些庸人一般计较?”

温客行冷笑:“人?他们哪里是人?武林正道?他们和鬼谷的区别不过是一个公然为恶,一个还披着仁义道德的遮羞布!但凡见到一点肉腥,便会迫不及待地四下人皮乱吠狂咬!热闹,真热闹!”

周子舒有些失望:“好。道不同,不相为谋。我劝不了你。各随本心,各走各的路吧。”转身离开。温客行静静看着他离开的背影,没有解释也没有挽留。}

【老温气疯了】

【阿絮一双猫眼瞪得溜圆】

【阿絮在气什么】

【气老温骗他吧】

【老温说没骗他后,他表情都没那么激动了】

【两人有点鸡同鸭讲的感觉】

【阿絮毕竟不知道他的血海深仇】

心情平复下来的温客行看着再次分道扬镳的两人,十分无奈,“怎么又把大阿絮气走了,真没用!”

周子舒看着光幕一声不吭,似乎还沉浸在方才的情绪中。

温客行:“阿絮?”

周子舒回过神,“怎么了?”

温客行疑惑地看着他,“你在想什么?”

周子舒淡淡一笑,“没什么。”不等温客行开口,又十分自然地说,“我在想大阿温知不知道大阿絮为什么生气。”

温客行不疑有他,说道,“应该是能明白的。”

周子舒又问,“那你明白吗?说来听听,让看看你有多懂我。”

温客行沉吟片刻后,徐徐说道,“以阿絮你的秉性以及大阿絮掌握的信息看,于他而言,若我是容炫之子,与江湖为敌便是情有可原。可若不是,冤有头债有主,而不是因为某些人的不堪,对整个江湖甚至人性失望,偏激地仇恨天下人。没有人能与天下为敌,大阿絮也是担心他。”

周子舒点头,“所言甚是,还有呢?”

温客行:“若我是容炫之子,那便是先前骗了他。若不是,那便是因为个人心中的仇恨蔑视生命,以玩弄人心为乐。这与阿絮为国为民的侠义之心相违背,所以大阿絮说‘道不同’。”

他勾起一抹苦笑,“大阿絮是对的,当凶残的豺狼虎豹聚集到一起,在他们互相残杀之前,无辜的食草动物才是第一牺牲者。在和平的生活里,好人尚且不能长命,更何况是在一场杀戮战里。”

皇帝轻轻拍了一下他的手臂,佯怒,“臭小子,在朕面前说好人不长命,是在指责朕和朝廷失责吗?”

周子舒捂嘴偷笑。

温客行连忙堆起笑脸卖乖,“皇伯父自然是励精图治、爱恤民命,”皇帝脸色刚好转,温客行又继续说,“但有些官可就未必了。”

皇帝无言以对,片刻后轻轻一叹,“任重道远啊。”

周子舒给他端来一杯茶,轻笑,“所以皇伯父要保重身体,百姓们都等着您带领我们走入太平盛世呢。”

温客行投给他一个钦佩的目光:还是阿絮会说话!

周子舒回了他一个得意眼神:都学着点!

看到光幕上的两人再次不欢而散,秦九霄是恨铁不成钢啊,“哎呀,怎么又吵架了?师兄平日里那么冷静一个人,怎么在面对二师兄时如此容易情绪失控。”

作为过来人的毕长风不以为然,慢条斯理地说,“爱一个人,情绪便会被他的一举一动所牵动,尤其是面对面沟通的时候,一旦发生争执,往往双方都不能冷静思考,以至于会说出伤人的话。放心吧,等分开后,庄主自然就能冷静下来。”

秦九霄嘟囔,“我才没有担心呢,师兄说得潇洒,就他那性子,喜欢上了怎么可能真的轻易放手。我……就是觉得他们先前那轻轻松松打打闹闹的样子挺好的。”

毕长风微微一笑:谁说不是呢?

韩英看着生气的庄主,有些疑惑:怎么感觉比起那些无辜人的性命,庄主更在乎的是二庄主有没有骗他,还有对两人道不同的失望。肯定是错觉!

{灰暗的地牢里,从马戏团抓回来的两人中,一人目光呆滞的划着正字,似乎在计算着时间,当他划上第十三个正字的最后一笔时,两人拿出两个小小的哨子吹响。医馆里沉睡的邓宽随即猛然睁开双眼。他目光呆滞,行为僵硬地起身下床离开医馆来到地牢。此时地牢只留下一名弟子看守,看到邓宽的到来,惊讶且毫无防备的他被邓宽干净利索地一刀解决。被操控的邓宽拿走钥匙打开牢门,走到那两名囚犯跟前。画面一转,一个湖边的木桥上,俏罗汉告诉无常鬼,按计划行事。}

【这两人感觉也不像正常人】

【但凡有人检查墙面,但凡给他们多换几次牢房】

【突然睁眼好吓人】

【好诡异啊,三个木头人】

【各怀鬼胎】

看到墙上那明晃晃的十来个正字,高崇几人简直气笑了,那一个个正字仿佛化作了一个个铁饼砸在他们的脸上,火辣辣地痛。

张玉森不可置信地问,“大哥,你们岳阳派到底是怎么回事?是居心叵测,还是玩忽职守?”

陆太冲无奈叹气,“估计都有,也不是岳阳派的问题,五湖盟弟子的心都浮了,你想想你家仆役接待周首领时的态度。千里之堤毁于蚁穴啊。”

高崇气得老脸一阵青一阵红,“我的错!疏于管理,远离了弟子。”这些年他很多时候都是只负责交代事情,然后便只需等待弟子把结果呈上,从不关心处理事情的经过。粗心大意,傲慢无知,玩忽职守的不只是弟子,更是他。

弟子们纷纷羞愧地低下头,但凡能心细些,机灵些,也不会出现那么的纰漏。

看着‘自己’在操控下醒来,邓宽心中不详的预感越来越强烈,终于在‘自己’在说话后到达了顶端,“哐”铁剑从手中滑落,巨大的声音在依旧寂静的空间内回响。他惊恐地瞪大双眼,声音颤抖着说,“为……为什么………还……还会……说话?”他好像明白了这些人想让他做什么。

连邓宽都能想到,高崇几人又怎么会想不到。

高崇拍了拍邓宽的肩膀,不料却让正神经敏感的他浑身一抖,转头一看,“师……师父?”他眼冒泪花,“师父,对不起……”

高崇却出声安慰,“不是你的错,是为师连累了你们。”

高小怜自然也不是真的傻白甜,她很清楚这意味着什么,心急如焚,“这该如何是好?”

高崇长吁一口气,“时也命也……且看着吧。”

剑仙和鬼主先后发怒似乎真的把江湖人震慑住了,脑子也清醒了许多。看着被诡术操控的邓宽,即使是心怀鬼胎,也不免扪心自问:他们这些人真的玩得过真正的阴谋家吗?论武力连五湖盟几兄弟都打不过,论心机手段更是谁都比不过,拿什么跟人比?拿命填人数还比不上丐帮。这样一想,便难免觉得气馁。

“好阴险歹毒的手段。”尚未踏足江湖的小土狗温客行也是开了眼界,“居然能操控人说话,我以为只能操控身体。”

见多识广的周子舒其实也是头一回见,“这毒蝎也不知道是从哪学来的邪术,难道南疆的巫术真如此神奇?”

“我朝曾多次下令烧毁禁书,一旦发现私藏禁书,斩立决,但永远无法斩草除根,巫蛊之术层出不穷。”皇帝此时的脸色十分难看,作为统治者,他绝对不能容忍邪术祸乱百姓。历朝历代皇室中,都是明令禁止巫蛊之术,哪怕是皇子沾了也轻易不能脱身。

温客行倒是觉得这很正常,“人琢磨出来的,前人能想,后人自然也能做得出,且只会越做越好。”

周子舒附和,“其实还是很容易看出破绽,瞒不过高手及心思缜密的人。”

温客行有些幸灾乐祸地说,“反正那群蠢货肯定看不出,不过看得出也不在乎吧。不过看前面弹幕所提,这邓宽居然活了一下,毒蝎什么时候那么仁慈了?”

周子舒猜测,“应该是出了其他状态。”

温客行提了下眉,“有意思!”

ps:写老温骂人的时候好爽!哈哈哈哈!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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